“40岁的我,从体制内辞职了两次…”

在最近一次的中秋团圆饭上,姐姐再次关心起我的去向。

“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继续在外面混吗?”她皱着眉头问我。

我放下手中的酒杯,笑了笑:“我已经40岁了,也辞职两次了,现在只想好好地活在当下。”

姐姐还想说什么,被父亲打断了:“罢了罢了,儿大不由爷,再说什么也无用。”

我点点头,没再接话。父亲虽然一直不太理解我的选择,但他总是尊重我的决定。

我叫张浩,今年40岁,一个80后。可能父母给取这个名字,就希望我能够“大浩大浩”地过一生;也可能他们觉得“浩”这个字看着挺洋气的。但我的性格与“浩”字截然相反,内向、敏感,行事也总是畏首畏尾。

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,父亲是县里的一个小职员,母亲是家庭主妇。可能是家庭环境使然,我从小就没什么野心,成绩中上,性格内向。上学时,我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听课、做题,从不抱怨也不参与集体活动,老师和同学们都说我是一个“古板”的好学生。

大学里,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师范学院中文系。按照父母的想法,毕业后我应该回老家,在县里的中学当一名语文老师,找到一个本地妹子结婚生子,这样的人生方向对我来说不是没有吸引力。

可就在大三那年,我的人生轨迹产生了第一次重大的拐点。

第一次辞职

1997年,我大三。

那一年,许巍的《子夜》席卷了整个校园。“我听见了雨滴敲在屋檐的声音,灯光下你在暗自打量……”许巍忧伤而深情的嗓音,唱出了我们这一代人最真实的心声。

每当熄灯后,整个宿舍都会响起许巍的歌声。我也会跟着低声哼唱,然后想象着某个女生的身影入睡。

就在许巍风靡的那段日子里,一位名叫温英的女老师来我们中文系当了一段时间的代课老师。

她有一头及腰的长发,说话声音很轻,上课总是低着头写板书。偶尔当她转身面对我们时,我会愣神地看着她白皙的侧脸,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。

“跟她在一起的男生,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?”这个问题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。

下课后,我会假装有问题去问她,只为多看她几眼。有一次她送我回宿舍,我激动得整夜难眠。

我开始收集她的资料,知道她叫温英,比我大两届,家住省城,已有一个女儿。这个发现让我很失落,但并没有就此放弃。

有一天,我鼓起勇气邀请她一起吃饭。她欣然同意了。

晚饭后,我们一起去郊区散步。我顶着寒风,向她袒露心迹。她静静地听完,拍拍我的肩膀说:“张浩,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。”

尽管被拒绝,我还是忍不住在她离开后的日子里寄一些信件给她。我告诉她我的心情,我的后悔,还有我未来的打算——

我决定放弃回老家当老师的路子,毕业后我要去省城发展,当一名作家或者记者。我要努力让她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。

1998年毕业时,我如愿以偿地留在了省城,在一家报社找到了一份文字编辑的工作。

刚进报社时,我每天埋头修改稿件,下班后就疯狂地写作,试图凭借一篇出色的报道文章引起上级注意。那段日子我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,忘记了时间的流逝,也丧失了联系温英的兴趣。

直到两年后,一封温英的来信找上了我。

她说她即将去国外读书,想在离开之前见我一面。

我激动不已。和她约在了一家咖啡馆见面。

然而看到现实中的她,我还是有些恍惚。两年的时间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印记,她略微发福的身材反而让她看起来更为丰腴圆润。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衫,头发剪短了些,但依然乌黑发亮。

我们聊了很多,她说她马上就要去美国读书了,有些小忧虑。我安慰她一切都会很好,未来充满希望。

临走时,她突然拥抱了我,并在我的嘴角轻轻亲了一下。

“保重。”她说。

我站在原地,久久不能言语。

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,想了很多。眼看着理想中的她就要飞向远方,我的心底却充满了迷茫与空虚。

我意识到,那份对温英的迷恋,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段美好追求,一段挣扎向上的过程。而我现在已经得到了她的回应与鼓励,该继续向前走了。

第二天一早,我提出要转做一名新闻记者。

浪迹天涯

从那时起,我开始了浪迹天涯的生活。

我拿着录音笔,一个人去各地采访报道,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。我见过最穷最富的人,印象最深的是采访一个乞丐和一个富豪。

那个乞丐我在火车站遇到的。他穿着脏兮兮的衣服,脚上只有一只鞋,背靠在电线杆下面。

我坐在他旁边,采访了他两个小时。他说他姓马,今年四十多岁,家住一个偏远的村子,一贫如洗。他的母亲身体不好,需要打点滴维持,他只能来外面讨饭钱。他说他其实也想做一些小生意,但家里实在太困难了。

我听完,红着眼圈跟他道别。临走时塞给他一些现金,他激动得像个孩子,连连说谢谢,还帮我把背包背到了车站。

那个富豪我是去他的公司采访的。他穿着精致的西装,戴着金丝眼镜。他的办公室很大,所有装饰看起来都价值不斐。采访时他不停地吹嘘自己的业绩,说要把公司做成世界500强。我礼貌地记录着,内心却产生了些微鄙夷。

两年后,我又采访到他一次。他说由于经济形势恶化,公司濒临破产,他自己也欠下了巨额债务。我看着他黑眼圈重重的脸,突然产生了同情。

在那些日日夜夜的奔波中,我见识到了太多人生的无常。我学会了去理解每一个人,不再轻易对他人评头论足。这份工作让我成熟了很多。

再次辞职

转眼我在报社已经工作了十年。这十年可以说是我事业的黄金时期,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编辑,成长为一名稿件有保底的资深记者。

然而伴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也逐渐感到了职业的苦楚。要面对各种社会新闻,我的内心早已不是当初刚进报社的狂热了。

我开始反思自己还要走多远。我发现我的职业规划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,我该为自己的人生重新定位了。

这天晚上,我一个人坐在河边的长椅上,看着水流静静地流淌。我突然很想念老家的母亲,想念她做的家常饭菜。

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,告诉她我想回老家住一段时间。

“好孩子,回来吧,妈妈早就想你了!”电话那头,母亲激动地说。

一个月后,我递交了辞职报告,主动要求调回老家的县报社。

回老家后,我突然清闲了很多。工作变得轻松,我有更多时间陪伴父母。

父亲还在原来的单位工作,母亲一直在家相夫教子。他们脸上已爬上岁月的痕迹,说话的声音也渐渐低沉下来。

我会帮着母亲做家务,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聊天。那时觉得时光静好,生活已经足够充实。

就这么过了两年,父亲突然因病去世,母亲也身体欠佳,需要我的照顾。

父亲的离去让我久久无法平静,我想或许我不该只顾自己来老家养老。我还年轻力壮,我的人生不该就此止步。

于是在父亲的忌日那天,我向母亲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。我请求她支持我再次去外面发展几年,待她身体恢复后,我就回来陪她度过晚年。

母亲沉默了很久,终于点点头,说:“妈妈没能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,现在你想改变,我无权阻拦,只希望你快乐。”

我抱住母亲,泪水夺眶而出。

结语

我40岁了,人生经历了几次重大的转折。

如果让我再选一次,我还是会这么走。因为这条路,虽然有过迷茫和彷徨,却让我成为了一个更为完整的人。

每个人的一生都在做选择。选择需要勇气,同时也需要智慧。

我已经没有年轻人那份冲动与反叛,渐渐学会聆听内心,然后勇敢地走下去。

人生漫漫其修远兮,我还在路上,而风景依旧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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